所有丝质围巾、T恤、时尚饰品和数码作品,均为限量发售。petit-homme与(中国)北京概念店DETAILS杂陈合作。店主王楠—-多年的朋友,建立这个平台,为了共同呈现多位艺术家设计师的作品。她写下一篇关于我的文字。未免受宠若惊!
每一个意味深远的见到都成就了部分的你|Nan写Daniel Moussier
2016-01-22
临近冬至日的一个夜晚,在北京钱粮胡同附近,和Daniel说了再见。
当晚开始起风了,是盼了好几日的风。风可以吹散盘踞北京上空不肯走开的阴霾,同时也带来了气温的骤降。我们都不自觉地原地蹦跳起来,告别随之变得仓促。
和Daniel再见的几个月后,北京的气温将会升至十几度了。
忘记从什么时候起,和Daniel的见面变得频繁了起来,一个月也会有几次。于是分别的几个月便显得有些漫长。
相识的最初两年,见面总是有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工作啊、合作啊、互助互爱什么的。后来好像见面成了习惯。
“这周三有空吗?”
“有啊。”
“那下午3点见,还是那个地方。”
更新近况、抱怨几句、为对方路见不平吐吐槽。坐在街边时,朝着同一方向一起发几分钟呆,画面仍显和谐。
3年多前有一段时间,我感觉他有些低迷。作息打乱了,什么事情也不想做。反常地,他好像禁不住谈论自己的琐事,说起来还有些气愤。我就任他滔滔不绝。分别时,有些迷离还留在他脸上。好像见面未曾发生一样,抱了一下,各自转身走了。
特别尽兴的一次跳舞,是在愚公移山的一次法国文化中心撮合的现场演出上。和大受欢迎的演出观看人数比起来,那次人不算特别特别多。电子乐与爵士鼓结合的演出出乎意料地精彩,我们本来围聚在酒吧附近聊天,Daniel在不断介绍我认识各种“大人物”。面对“叔叔们“,心里有一丝丝的无聊。大家纷纷被音乐吸引过去后,我发现叔叔们躁动起来了。各异但无不全情投入的舞姿好像燎过一排火柴头的的火苗,全场就这么炸开了。刚才那什么大人物甲冲撞着Daniel,Daniel又撞向我,我刚提防着左侧,右侧大人物乙已经以一种被拔起的窜天舞姿把焦点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鼓手的汗珠四处迸射。四周都是被映亮的脸。我笑到不能自已。
有一段时间,我们俩迷恋在各种材质上做印刷试验。在北京四处搜罗印刷小作坊和工作室。记得和他在木樨园附近挤上过一趟公共汽车,他和我讲他在非洲做老师被学生虐的故事,突然低头:“太好了,你又穿这双鞋了,我最喜欢这双。”然后抬头开始说他的恋情有了新动向。
另一个夏日午后,我俩奔至团结湖附近时,还没吃午饭,路边随便各买了个手拿食物。他提议说去团结湖公园里吃。现在脑中那个坐在公园绿色长椅上啃吃的的画面,突然会和另一段记忆搭在一起。那段记忆没有完整的情节,是20多年前的我蹲在院里停着的一辆汽车的尾部,盯看排气管时的心情。映在金属表面上的、我的扭曲的脸,带来一种无法分享他人的乐趣,竟然对应上了坐在团结湖公园里的这一刻无法言说的忍俊不禁。
这些微小极了的碎片记忆,其实也不比表现交情的一些事上带来的感动要印象浅薄。当时DETAILS杂陈店门口那块布满锈迹的铁板店标,就是Daniel许诺给我做的。设计制作出来之后,多次泼洒盐水在院中暴晒,为了锈得不刻意,费足了劲。他,一不会说中文的、昔日我的老板,找来一辆小面,把铁板从宋庄送去了朝外。铁板过长,导致他只能在小面中半蹲半跪着跟车过来。车门被发了一路牢骚的小面司机(嫌远,后悔了)打开的一刻,车内的景象让我傻了眼。那天在见面和分别的拥抱时,要更用力一些。
我算不清,发生这一幕幕情节的概率是多少。看起来毫不费力的巧合,真的只是偶发降临的机缘吗?
一次的闲聊中,翻看起特别久远的一些照片。有一张Daniel拍下的我,对画面上自己衣着和发型的陌生感都表明,这段记忆已被我删除。
“那时候,你还是个baby,哈哈哈哈哈”Daniel流露嫌弃之情。
我明白他的意思,心底也是承认的,彼时的我真是一枚对世界充满一厢情愿的傻白甜。
但嘴上不服:“那你还不是和我成了朋友!”
“每接触多一点儿,就愈发喜欢嘛。”
为缓解这突如其来的肉麻,我扮起了万人迷姿态。
在他口述的一段段往事中,Daniel总是一副风流才子的样貌,让无数佳人心碎。在年龄相差20岁的我面前,他对此态度中立,不夸大其词也不遮遮掩掩。有时他的故事太离谱,我就拿它当剧本在记忆中归档。直到有一天,猛然想起什么,我问他:“我竟然从来没看过你当年的模样,快拿来!”他竟头一次扭捏了,最后还是亮了出来。看完后,再离谱的故事,我也都信了,那100多个心碎的故事,都信了。
风流才子也有戴起老花镜的一天。我和甜甜有一次说起他不知不觉间爬上鼻梁的老花镜,都有些鼻酸,尤其当他透过花镜认真看着我们时。他怀揣着我们表达的阶段性困惑回家,在下一次见面时,很认真的提起,再做出自己的应答。这一新角色的扮演,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他却坦然。似乎,Daniel在主动揭示,其实在阅历上,他的确是我们的长辈。这个意识,并没有让我们的关系减少了乐趣,而是更加丰厚了。
我想不是因为我的数学不好而计算不出“两个原本不搭界的人莫名地一起做着不搭界的事”的概率。这根本是无法计算的。因为你该如何界定促成一件事发生背后因“努力为之”而创下的几率呢?它100%发生了,你使出几分力,我放入多少感情,而哪些又是注定要遇到的?
又是一个刮风天。我从午后坐在餐桌前把东西摊到到处都是到做晚饭前这段时间就没有动地方。Daniel十年间的作品,我前后都有看过。却是头一次连贯翻阅和浏览,后又改为无序地翻来找去。因为看一个视频让我突然想到另一幅画,而某一个人物的神情又让我联想起更多。甚至突然闪现第一次在北京参观他的画展时,我和甜甜送给他的那把花束的样子。做晚饭时,心里还在翻腾这些画面,慢慢升腾出文中所述的这些片段。
我本以为会以“born to be wild”为主题,写出来却是一个有些小毛小病、敏感、神经质、没溜儿又仗义,因上了点儿岁数向你张开温暖臂膀的……的……什么呢,很熟悉的一个人。他的作品同时在传达着无法言说的另一些讯息。这部分讯息,够得到谁的另一端,他好像也没有很在意。